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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谦世界】枪与键盘-上(特工与黑客AU/修改版)

真的超级好看啊

喷雾剂小分队:

阅前申明:


大薛/智障无差


文里的组织有点相当于007里的MI6,张伟有点像军需官,就是Q的身份


薛老师就是特工,倍儿厉害的那种


这文我写到哪发到哪,说不定就没下文了,大家随意看


OOC注意!




枪与键盘-中




1.


   


薛之谦第一次认识张伟的时候,他们办公室还有四个人,有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叫花儿。




他的第一场任务就赶上了花儿的鼎盛时期,领导戴军烦得他们办公室整天整天的葫芦丝和唢呐声,大手一挥叫了花儿,把当时初出茅庐的薛之谦分配了过去,说是给新人开开眼。活儿不难,这边花儿负责黑了安保系统,那边薛之谦就负责趁黑进去摸资料。为了交流方便,花儿那边给薛之谦弄了个通讯设备,说等开工了就戴上等消息。




比他早一批出来的刘维听说薛之谦的后勤是花儿负责的,临走前给了他包瓜子,算是当作送别礼物。薛之谦一开始不明就里,直到他戴上通讯器,上来就灌了满耳的曲艺杂谈,时不时穿插一小段群口相声,一个逗哏三个捧,叫人忍不住嗑着瓜子鼓掌。




好不容易趁着逗得那人说累了,问旁边人要绿茶喝得当口,他才插上句话:“你们到底弄好了没有!”




频道里那个又学黄宏又学单田芳的说了句好了好了,旁边有人叫了两声“伟哥”,然后是拉凳子和摔倒的动静,过了半晌才有个听着很年轻的声音传过来,溜着一嘴特爽利的京片子:“薛老师不要急,这急急如律令,令令没反应,我接着要报一下摄像头的位置,薛老师您听一下,等会走岔了道儿了我们这可是爱莫能助啦。”




薛之谦刚想问他这句话除了押韵,还有什么别的意思,那边又快又结巴的京片子马上堵住他的思路,飞快地记下那位伟哥说下的话。听了半个小时相声的薛之谦终于有了点我是来做事的感觉。




他一路照着伟哥的指示走到了头,面前是一道带密码锁控住的玻璃门,金主要的东西就好好地躺在那桃木色的写字台上。和钱隔门相望的感觉尤为不好,薛之谦悄声问伟哥你们真的搞定系统了吗,这门怎么打不开。




“薛老师,这是我们几个给您送上的一份礼物啦,礼轻情意重,希望您以后的这个人生路呢,都能走得起起伏伏…啊不是,被拍死在沙滩上的这个哈哈哈哈,对,好了多说多错,接下来请欣赏由德国音乐家贝多芬演奏的,命运交响曲。”




薛之谦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老总办公室里的环绕音响“啪”得自动跳开了,随着命运交响曲的前奏响起,面前的玻璃门缓缓拉开,屋内吊顶灯瞬间开到最亮,照的这小二十平的办公室辉煌如维也纳金色大厅。




薛之谦在震耳欲聋地音乐声中取走了办公桌上的文件,他走出办公室,玻璃门随着音乐声在他背后缓缓关上,屋内的灯光“啪”地熄灭,整条走廊恢复了他刚才进来时的安静,仿佛刚才十几秒的表演从未出现过。




“好啦感谢花儿给薛老师带来的精彩表演,掌声在哪里!”电话那边传来几个一听就是自己拍得掌声,“好了,这个薛老师接下来的人生就得你自己走了,刚才的漏洞应该已经引起楼下的注意了,由通风管道铺好的回家路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上啦,祝您旅途愉快。”




接下来他的耳机里竟然传出《回家》的音乐。




神经病啊!




2.




后来薛之谦也和张伟讨论过这事:




“你也不怕把人给引来!我万一要是就折在那呢!”




“那那那不是也正常吗,命运哪……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哈哈哈哈。”




“……我求你告诉我你当时是有过Plan B的才干出这种事。”




“啊,啊什么普兰啊,我从来、从来没有Plan B这种玩意,但我倒是有Plan CDEFGH…”




“别别别别别、薛老师别,我我我我当时是看了的,我我翻了那电脑,发现他喜欢在办公室里特大声放这这这种你知道吧,我才想出那么一招儿来,因为那个、那个我那时候吧,特别喜欢你,啊呀,我就想给你送一礼物,让你岁岁有今朝,步步有高升,升升降降是人生……啊不是不是……”




“你真的……张伟你这些年,押韵还是押得除了韵什么都没有。”






3.




刘维听了薛之谦的经历,微笑着给他科普。




花儿的四个人原本就是好朋友,当初一起进的组织,刚进组就以一套春节联欢晚会规格的节目征服了组里长期缺乏娱乐的组员们,深受领导戴军的喜爱,答应了他们奇葩且正当的要求,把他们四个人分在了一间办公室里。




“那个主操盘手,没三个人镇压,不行,”戴军粑粑对外如此解释。




后来那间办公室成了组织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经常有事没事就搞点相声小品之类的节目来花儿的主操盘手为了稳定客源,还在房间里特备了瓜子和绿茶,这时候旁边王巴西再给配一二胡的调,一北京茶馆就基本齐活了。




四个人分开使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合在一块更是厉害。




“我第一次任务就是大老师带得我,”刘维回忆道,“他也给我送礼物了,拿A司那栋铁楼,就那栋号称没人能破的那安全系统,外墙面上,给我玩俄罗斯方块。”




“大老师是谁?”




“大老师就是花儿的主操盘手,真名儿没有,反正我们都管他叫张伟,或者大张伟。”




薛之谦想起通讯器里的伟哥,一把好听的少年音,硬学着那崔健的声儿生唱摇滚。




“为什么叫他大张伟?这个大字从何而来?”




“因为他搞过的大事最多,A司那安全系统就不说了,欸我跟你说个传闻,你耳朵凑过来,”刘维把薛之谦拉过来,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你造他当初怎么进得组织不,听说是他用一台好破的机子,黑进了组织的系统,悄无声息地给留了一句Hello, everybody。”




“戴军去找他的时候,是在他家楼下炒肝店找着人的。”




“两个人谈了有一个多小时,终于把人捯饬过来了。”




“炒肝店,那得多味儿啊…”




“哎呦喂,薛老师一南方人北京话学的呦……”




背后不知道那冒出一声音来,和薛之谦印象里那把脆亮的少年音重合了,刘维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扑到那人身上去了,连带着把人差点扑到地上。




“那化音说的呀,您哪真是,没那命别犯拧。”




“大老师好,”薛之谦叫得恭恭敬敬,“久仰大名。”




张伟的形象和薛之谦想象中的电脑黑客十分的不一样,头上顶着几根嚣张的红毛,穿着一件花里胡哨垮到没边儿的大外套,跨裆裤下脚踩着一双拖鞋,一身让时尚人士集体自杀的打扮,穿到他身上倒意外的和谐。




“嗨,没什么大名可敬仰的,就那么回事儿呗,”张伟笑了两声,“薛老师喜欢我内礼物么?”




“嗨爆了我去开玩笑!就是爬那个通风管道有点累,下次能不能有个更…的方式。”




“啊呀这个我也是情急之下给您想得一招,您后来出去没看着,底下那帮人可乱着呢,不过您要是想玩high点,我昨儿个瞧见装备部给研发的那种室外直降的绳儿,特棒。”




“欸大老师你今天怎么跑来,不多见啊,”刘维说着瞥见张伟手上的单子,“交报告啊。”




“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戴军哪这人也是烦,我这不过来交作业的嘛,”张伟苦着一张脸,那任务报告单被他卷成一个筒,拿在手里乱挥,“得嘞我还得去找人去,刘维你和薛老师慢慢聊啊,我先走了。”






4.




张伟来组织里来得不勤,就算来了迟到早退也是经常的事,他们同一个办公室里的石醒宇倒是基本次次签到,薛之谦每天见他一个人学三个人名儿就觉得好笑。不过他们做后勤不露面工作的,其实来不来也没差,搁哪不是干嘛。




他后来和张伟合作过几次,薛之谦发现他一个人的时候反倒话不是太多,只是接着哪句算哪句,用张伟的话说是生聊。原地待命的时候他们也会聊点别的,有一回那目标人物死活都不出现,两个人蹲守在那,把刘维这辈子的八卦都聊完了。




可张伟对自己的事是守口如瓶,能糊弄就糊弄,不能就狂讲段子。在这点上薛之谦倒跟他很像,张伟试了他几次后也知难而退了,说薛老师这反侦察反审讯的技巧啊,厉害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张伟的另一大特色,就是怕杀人,既怕自己动手,也怕看别人动手,连听都不行,每次给合作的特工介绍完位置地形人数撤退路线,就会要求闭麦,不去听那枪声。




有人说他胆小,有人说他软弱,有人激他说你要是能当面看一次,我就给你当孙子。张伟双手合十连声说着谢谢您嘞,您不嫌烦出门右拐从哪窗跳下去永远别回来了。




“这人不烦吗,我又不缺孙子,”张伟偶尔抱怨,“想当孙子怎么不去看孙子兵法啊!”




组里有的特工经常因此看不起他,觉得这人真没个活头。




张伟单手黑进特工们的家庭电脑,挑了几部观看次数最多的小电影,一部一部给删了,薛之谦站他背后,他刚交完任务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冷着一张脸,和没任务时喜欢跟人开玩笑的模样简直天上地下。张伟捏着鼻子,让薛之谦一直退到房间门口才算行。




“你这样他们不恨死你,”薛之谦说他。




“恨就恨呗,我还爱谁睡呢,有种下次别找我翻戴军电脑。”




正路过房门口的戴军平地一声雷:“大张伟你说什么!”






5.




薛之谦从不嫌弃张伟闭麦,或是怕不怕杀人。他甚至会在开始动手前提醒通讯器那头的张伟,让他闭麦别看。张伟因此很喜欢薛之谦,两个人在组织里勾肩搭背地逍遥来去,王文博见了都很新奇。




“张伟这人平时不喜欢别人碰他,这么几年了除了薛老师,也没见他跟谁这么要好过。”




胆小归胆小,张伟在关键时刻是决不掉链子。




有一次薛之谦身处险境,四面八方被围地水泄不通,对面那方还把电路给绞了,整条走廊里只有应急灯还亮着,他到处能听见脚步声悉悉索索,子弹不多了,捏着枪的手湿了一层。




“张伟,”薛之谦说话时发现自己的音在抖,那是他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候感觉到害怕,“我可能要折在这了。”




“折不了薛老师,您听好了,现在这栋楼的整个儿系统已经被我搞瘫了,等会您努一把力冲到左面那个防弹的门哪儿,您冲过去我就把这系统重新给接起来,那门就拉不开了。”




“行,那我要开始了,你闭麦吧。”




“别,薛之谦,”张伟说,“你上吧,我看着。”




张伟的电脑前是一张蓝底的大楼平面图,整条走廊的各个门里,躁动的代表敌方的小白点和代表薛之谦的小红点仅有一墙之隔,他听见耳麦里清晰的上膛声,随着大门打开,小红点挤进了白色里。金属机械的撞击、旁边敌人被击中后的惨叫、尸体倒地时沉重的肉声,还有薛之谦受伤时会发出的轻哼,张伟脸色惨白,硬压着冷静,给薛之谦指路。




“还有五秒钟我就要把系统归位了,您抓紧着点,”张伟这边眼瞧着小红点和小白点缠斗得难舍难分,那边手下不停的推进代码,双手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五、四、三、二、一。薛之前你进来了吗?”




“我进来了!”




刚才一拳打得薛之谦腰疼的保镖撞在那防弹玻璃上,满脸横肉挤在上面变成一堆分不清五官的脸,薛之谦站在门这边,心情莫名舒畅了些。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有着不掩饰的疲惫:“那薛老师我要告诉你个坏消息了。”




“什么?”




“这次还得麻烦您走一遭通风管道。”






6.




年关将至,组织里虽然比不上外边张灯结彩,但也比平时稍多了些过节的意思。




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照例是花儿挑大梁,薛之谦前一天刚来报了个到,就被张伟拉过去排节目,排完了还帮着他改主持的串词,折腾得像模像样的。




到了真正搞晚会的那天,组织里前来报到的人数空前的高,甚至有几个早已不怎么抛头露面的大前辈都来看了,整场晚会像一出精心编排得闹剧。底下的观众看得眼花缭乱,掌声不断,尤其是整场晚会的高潮,由张伟控制着整栋大楼的灯控开关,随着音乐的节奏,在现场玩起了轰趴,把围成一圈观看的特工们工作人员们惊呆了。薛之谦甚至看到那个万年脸上不带表情的技术部头头,都偷偷笑了。




在旁边看锅煮饺子的戴军,露出了老父亲一般慈爱的笑。




花儿在晚会的第二天就宣布解散了,组里喜欢他们的工作人员们当场泪崩,有几个喜欢郭阳和石醒宇的,哭着跑到办公室找人,才见那门上写着的花儿,已经改成了大张伟。




薛之谦来的时候看到王文博和郭阳在往办公室外搬东西,张伟倚着门站在那,咬着手指哭得泣不成声。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昨晚的张伟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比平时更能闹腾,讲了无数条段子,在台上疯得跟马上就没有明天了似得。




他果真是没了明天了。




薛之谦过去帮他们一块收拾,郭阳把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小绿植送给张伟,被张伟当着面往薛之谦怀里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薛之谦抱着那小绿植笑得极为尴尬,郭阳倒不太在意,跟他说放在有阳光的地方就行。




过了两天薛之谦才知道,当天晚上花儿跟他们几个在组织里可劲闹得时候,他们在网路上也折腾了这么一场,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有心人只要愿意搜都能看到。网路上关于他们解散的谣言不断,甚至在组织里也有人说三道四。张伟就这些言论一概不予理睬,有些不长眼睛当着他面儿议论,他也只是微笑,一幅老神在在懒得回应的态度。




倒是薛之谦遇上的时候,总是凶神恶煞地怼回去,张伟知道了还劝他说何必呢,让他们说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薛之谦不理他,每次遇上了照样怼。




郭阳送给张伟又被转送给他的小绿植长势喜人,出了十几天任务四国游了一圈回来后,薛之谦发现那绿植竟然开花了。




“你出任务的时候这花都是大老师在照顾,”刘维倚在他门口说,“但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浇水的。”




当天晚上薛之谦配合装备部测试新玩意,一直叮铃哐啷闹到快两点钟才结束,大部分上班的员工都已经走了,只有值夜班的还留在组织里。薛之谦踏着昏暗的灯光,路过自己办公室时,心思一动,推门进去一看,张伟果然在那。




他依旧是一幅邋遢打扮,额前的红毛换成了绿毛,比之前薛之谦见他时瘦了一些,披了一整身的豹纹,脚下踩得依然是薛之谦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双拖鞋。




“薛、薛老师,你这没酒杯啊。”




薛之谦才看清张伟右手拿着一瓶戴军最喜欢的酒,也不知道他怎么从戴军办公室里顺出来的,左手边放着的是一只,用来浇水的小水壶,粉色的,在薛之谦灰色单调的办公室里像一朵扎眼的假花。




“喝吗?”




张伟把酒瓶递过去,薛之谦直接对嘴。




一整个晚上,酒瓶在二人手里来回交换,他们统共没说几句话,好像想说得都在酒里了。




第二天薛之谦是在组织的公共沙发上醒来的,睡眼惺忪眼皮浮肿,头发乱翘,嘴角有一道可疑的白痕。刘维坐在他旁边看手机,看到他醒来,不太忍心又把他敲晕过去了。




”你这破酒量,就不要和大老师喝了,“刘维翻着手机里那张,被群发的薛之谦睡颜照,跟被敲晕的人上课,“人家酒量好着呢。”






7.




没人想到张伟能出事。




他实在太会隐藏自己了,整个儿组织里,除了当初去找他的戴军之外,没一个人知道他究竟住在哪,连一个区都没法定位。平时讲话也没个正形,今天还听他嘚吧说特讨厌这个什么装置,过两天就发现他已经玩得倍儿溜了。




网路上被他黑进过系统的,开过小玩笑的,和一些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就是看他不爽的,如果集结起来一人一拳,估计可以打死张伟两辈子。




可他也就这样完完整整地活了二十多年。




“嗨,还有好多那个什么,真的特别大的那事儿我都没留名了,”张伟这么跟薛之谦说的,“我胆儿小啊,我怕他们、那个什么,对吧。”




“刚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特朋特厉害那种,就喜欢干那事,现在、现在还是算了。”




薛之谦很少听见张伟正经说话,他们一起坐在大落地窗前晒太阳,惬意地几乎都要忘记他们本来干得是刀头舔血的活计,张伟的话瞬间把他拉回阴冷的事实里。




“我也见过人折的你知道吧,我听着……我还是觉得能不惹事就,对,嗨,说那些干什么。”




薛之谦试图拼凑过张伟没说完的“我听着”后来的下文,他直觉这跟张伟从不喜欢听开枪声有关,可张伟在组织里权限比他高,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别人连条边都碰不着。




可还是有人碰着了,不仅碰着了,还把张伟的人生撕出一个大口子。




张伟出事的时候薛之谦不在国内。




他被戴军分去走了一个欧洲两日十国游的任务,除了日常的九死一生外,还走马观花地领略了欧洲文明,折腾半个月终于半死不活地回家了,刚躺上床,就接到S级的通告。S级就是最高级别了,在多少范围内,暂时没有任务的特工要无差别地前往任务地点。




薛之谦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任务已经结束了,他只赶上个尾。




他迎头撞上的就是一刚新来的小伙子,见到薛之谦就把他往里拉,说人在里头弄不出来。薛之谦还想说谁啊牌这么大,弄不出来就生抱出来不就完了吗。一脚踏进去就觉得不对,一股子湿冷的铁锈味里混着血腥气扑鼻而来,曲里拐弯得绕了好几道,这血腥气就越来越重。




领路的小伙子给他指了一门,就离开了,薛之谦紧张得手心出汗,推开门进去,发现破旧的钢丝床上窝着一个他特别熟悉的人。




张伟背对着门,以一种特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缩在床上的一角,听到背后动静下意识就扯了扯盖在身上的毯子。可那毯子也是破破烂烂得,薛之谦能明显看到那毯子上斑斑驳驳新旧血块盖了几层,看到这里他已经大概知道出什么事了,心里头的怒火不添柴也烧到二层楼了。




“张伟,张伟……?”




薛之谦整个人坐到床上,破旧的弹簧床发出不堪重负得吱呀声,他用手轻轻碰了碰张伟,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的人微弱地抖了两下。




“张伟,我是薛之谦,你……”




“薛老师……”回答得人虚弱地只能用气声,“我现在特别不想见你…”




薛之谦心里翻出了苦味,他再靠近点,几乎是趴在张伟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慰他:“我不看你,我把你抱出去行吗?”




张伟没反应,薛之谦就当是同意了。




真抱起来才发现他瘦的几乎就成一把骨头了,薛之谦把他抱离开床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把头往他怀里拱了拱,才走了没两步就发现背后滴滴答答地跟着掉了一路血点子。




“你怎么……”




“我、我睡的时候那个、那个伤口跟床……”张伟疼得在薛之谦怀里直抽气,眼泪顺着凹下去的脸颊没声儿地流下来,把薛之谦胸口处湿了一块,“刚才给、给扯开了…”




薛之谦抱着张伟走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后赶到的刘维迎上来见到张伟的样子就哭了,吓得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薛之谦怕张伟长时间没见阳光,突然见着了难受,用衣服帮他把脸盖着,结果怀里那人听见声儿了,掀开一小点问他:“是刘维在哭吗?”




薛之谦说是的。




他听见张伟轻轻咂了下嘴,气若游丝地还在吐槽:“让他别哭了吧,听着跟奔丧似得。”




刘维破涕为笑。






8.




张伟在昏迷了整整三天后醒了,薛之谦去探望他。




他被护士喂了两调羹病号粥就向薛之谦抱怨口淡,要吃甜的,薛之谦愿意顺着他,坐在他床边给他削苹果。结果还被嫌弃,说吃苹果削什么皮哪真没劲,被特工拿小刀唬了两下后老老实实闭嘴。




没过两分钟,又耐不住寂寞玩起了薛之谦削下来的苹果皮。张伟敲键盘的手速常年霸占着组织里排行的第一位,连拿出去说都是排的上名次的,工作状态下的张伟,总是没声儿地板着脸,指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翻飞如展翅蝴蝶。可现在抖得连拿个东西都够呛,那苹果皮给他拿起来又掉下去好几次。他终于看不过了,抓着对方的手硬给塞回被子里去。




张伟知道他在气什么,也愿意让薛之谦这么关心他,一边说着哎呦喂薛老师这么主动是什么意思,一边张着嘴等薛之谦来喂。




薛之谦根本拿他没办法,只好切了一大块硬塞到他嘴里,看他满嘴给堵住说不出话来,又瞪大眼睛努力嚼东西往下咽的样子,跟包了一嘴东西的松鼠似得,更觉得没办法。他耐心地等着张伟吃完一块,就立刻把下一块给塞进去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




“您这是要噎死我呀,啊,没想到薛老师那么恨我呢。”




“恨你真的是恨的要死了,我就出去半个月,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啊、又又又不是我乐意被人给劫走的…”




“戴军说你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




“我跟他说了啊,我我我什么都跟他说了,我跟他说了这事是冲我来得,跟你们都没关系。那帮人、那帮人跟我是私人恩怨,报仇来着的……”张伟说着说着,目光就被薛之谦手上那把玩得溜得就跟拿筷子似得水果刀吸引了,薛之谦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刀,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张伟生咽了口唾沫,“嚯,薛薛薛薛老师这是、威胁啊。”




“往大了说你要是出事了组织多少东西有泄露的风险,往小了说你让我们这帮朋友紧张不紧张,人家就算是单纯想打你玩完,你又特别不抗打…”




“哎呦我听出来了,薛老师这真是特别希望我去世…那个世界公园。”




“鬼啦,谁要你去世界公园了,我是想说你不要老把事儿都一个人扛着,没必要。”




“嚯,薛老师您这儿化音啊,跟我刚认识您的认识是一点没进步哈哈哈,对,”张伟仰头笑了两声,立刻就又咳出来了,嘴里有铁锈味,他不动声色地咽下去了,“可那些事儿确实都是我自己作的,真真是私人恩怨,何必呢。”




薛之谦突然很想按张伟脑袋,告诉他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丧的,天塌下来也不是非得要他顶着,你个儿本来也不高,力气还小,打人一拳跟小猫挠人似得,何必非要干一件累到自己腰酸腿软还可能丢命的事。




但薛之谦认识张伟这么几年,也知道他的好友有个特别好的优点,就是不太听人劝。




所以五天后他再来医院看望张伟时,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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